温鸣玉俊朗的脸僵了瞬,剑眸里有秋波涌动:“可我若说我只想要你呢?”
话音还未落下,沈微雨拔高了音量,唯恐他人听不到。
“本公主抗旨成婚违背先皇旨意,自请去慎刑司领五十大板,以偿未践行之诺。”
林缙之心蓦然一沉,五十大板能要半条命……
他伸出手去扯沈微雨的衣袖,却被温鸣玉打断:“公主不必如此,下官乃将门之子,志在疆场,并非死缠烂打之人。”
说完他若有所思看了林缙之一眼,便径直离开。
他这一言,使得在场之人无不称赞。
“温公子不愧为将门之后,洒脱大气!”
林缙之望着他离开的背影也跟着生出敬佩之意。
若自己是女子,也难保不会对这般真性情的男子动心……
架不住劝,沈微雨还是自请了五十大板。
回府时已是深夜。
她吃力地趴在心腹绿竹的背上。
毫无唇色,额间是因疼痛渗出的涔涔密汗。
这是第一次,他第一次看到沈微雨会虚弱到连话也说不出。
林缙之忙不迭拿手帕为她擦拭,叹声:“是下官耽误了公主……”
她明明可以与世家联姻,一路青云。
却为了嫁给自己,不惜与先皇太后为对,如今又为全他的名声,自请受罚斩断与温鸣玉的前尘瓜葛。
沈微雨艰难抬起眸,从喉间艰涩挤出几个字:“阿缙,本公主无事。”
说话间,黑色大氅下血滴溅落。
林缙之强忍着翻滚着心疼的喉咙,吩咐绿竹:“你先把公主送到素心阁养伤,那里清静。我去请神医。”
林缙之疾步回了寝殿,将放在红木匣中的青竹瓶取出。
阿春上前一步:“驸马三思,这可是西域公主留给你救命的西域圣药,仅此一颗!”
九岁时他被沈微雨救下后,一直将养在山庄。
便是在那时候他认识了西域质子拓跋姝,五年后西域兵力日益强盛,成了俯瞰众国的雄鹰。
后来拓跋姝归国,把奴仆阿春留给他贴身使唤,还送了他一些珍宝礼物,而这圣药便是其一。
林缙之将瓶子握在手心。
“阿春,她很痛,我也很痛。”
只要能止她痛,别说西域圣药,便是性命他也愿舍。
西域圣药不愧其名,生皮筑骨有奇效。
沈微雨用药后,至少要养三月的伤疾竟在三日后能下床走路。
林缙之喜不自禁,这日,特意买了芳香斋的桂花糕送去素心阁。
“驸马走慢些,莫公主好了,驸马又伤着了,那便是两人轮番心疼了。”
阿春快步追上林缙之打趣。
行至门口,却听沈微雨沉重叹息响起——
“国师有预言,本公主之夫终死于非命,本公主太爱鸣玉必须找人替他捱了这劫。”
“林缙之命硬,恰是最好人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