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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尚,你破戒了小说(无尘岑远清)前传+全书阅读新作预览

0次浏览     发布时间:2025-06-18 06:00:29    

  孙四淼自从将宗圣观观主的位子传给自己的小徒弟玄崇之后,便独自一人搬到了后山那座清幽宁静的竹屋里居住。时光荏苒,不知不觉间,他在这里已然度过了五十个春秋。
  这一天清晨,晨曦微露,孙四淼像往常一样悠悠转醒。起床后的第一件事便是去溪边打来清水仔细地洗漱一番,而后活动了一下筋骨,开始打起那套他早已烂熟于心的五形拳。只见他身形灵动,拳法刚柔并济,一招一式皆蕴含着深厚的内力和道家精髓。
  虽然年逾两百,但岁月似乎并未在孙四淼身上留下太多痕迹。他依旧是那般鹤发童颜、精神矍铄,一套拳打完,呼吸均匀,面色红润,毫无倦意。随后,他打了一盆清凉的溪水,轻轻掬起一捧泼到脸上,感受着那股沁人心脾的凉意。就在此时,一阵清脆悦耳的鸟鸣声传入耳中。孙四淼循声望去,发现原来是窗边那棵老树枝头站着一只欢快的喜鹊正在叽叽喳喳地叫唤着。
  望着那只喜气洋洋的喜鹊,孙四淼不禁喃喃自语起来:“喜鹊登枝叫,今日有客来。”念及此处,他微微一笑,转身走进屋内,打开衣柜,从中取出那件前些日子刚刚新做好的道袍。这件道袍以淡蓝色为主色调,上面绣着精美的云纹图案,显得素雅而又不失庄重。孙四淼小心翼翼地穿上道袍,对着铜镜仔细整理了一番仪容仪表,确保自己看上去仙风道骨、仪态不凡。做完这些准备工作之后,孙四淼静静地坐在竹椅上,等待着那位即将到来的客人……
  “祖师!祖师!您在吗?”小道童重阳那清脆而响亮的呼喊声,远远地便传了过来,尚未见到其人影,声音却已如一阵风般率先抵达。
  不一会儿,只见一个身着青色道袍、身形略显瘦小的身影急匆匆地朝着竹屋奔来,正是那小道童重阳。他边跑边喊着,额头上因为跑得太急已经冒出了些许汗珠,但脸上却是一副兴奋又焦急的神情。
  “哦,是小重阳啊!进来吧。”随着一声温和而沉稳的回应,从那座清幽的竹屋内传出了孙四淼的声音。
  重阳闻声赶忙止住脚步,整理了一下自己有些凌乱的道袍,恭恭敬敬地对着竹屋行了一礼,然后才小心翼翼地迈步走了进去。进入屋内后,重阳再次躬身行礼,轻声说道:“祖师,有位年轻人带着个年轻和尚今儿一大早就在咱们道观门外大喊大叫。那个年轻人口口声声说自己是您的故人,特地前来拜访您!”
  孙四淼听闻此言,不禁微微皱起眉头,伸手轻轻一捋自己那长长的胡须,眼中闪过一丝疑惑之色,缓缓开口问道:“哦?居然还带着个和尚?那这个年轻人长什么样?”
  重阳略一思索,边回忆边说:“嗯…那年轻人好像姓岑,看着不过二十来岁,一袭青衫,还拿着把折扇,像个富家公子,好看极了。”
  “原来是他啊。”孙四淼恍然大悟,他大概猜出这姓岑的青衫年轻人是谁了,只是这年轻和尚,倒是让他一时想不出是谁,毕竟他至少都五十载不问俗世了。
  “师傅前去迎接客人了,命我来告知您一声。”重阳说着,还暗自庆幸:看妙应祖师这副样子,想来确实是认识那年轻人,还好他没给那两人甩脸子,不然,被师傅知道了,又得罚他挑水去。
  “嗯,我知晓了,你且先回去吧。”孙四淼微微颔首,表示已经明白了对方传达的意思,随后便挥挥手示意其可以离开了。然而就在此tຊ时,孙四淼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似的,急忙叫住了刚刚得到吩咐、正欲转身离去的重阳。
  只见孙四淼目光一转,直直地看向重阳说道:“等等,你还是暂且留下吧,过会儿也好给我们端茶倒水。”
  听到这话,原本已经迈出几步的重阳猛地停下了脚步,脸上瞬间露出一副极不情愿的神情来。他那张小嘴高高撅起,嘟囔着抱怨道:“啊?祖师爷呀,我这早饭都还没吃完呢!”
  孙四淼见状,二话不说,抬起手便是“啪”的一声,结结实实地在重阳的小脑瓜上敲了一记爆栗。同时嘴里还佯装发怒地责骂道:“好你个不知天高地厚的臭小子,如今居然连祖师我的话都敢不听啦!你是不是觉得自己翅膀长硬了,可以无法无天啦?哼!信不信我立刻去告知小六子,让他罚你饿着肚子整整三天三夜?”
  被敲了脑袋的小道童重阳连忙伸出双手紧紧捂住自己的头,一边讨饶一边急切地喊道:“哎哟哟,千万别呀,祖师!您可是天底下最最好心的祖师啦!要是真让我师傅知道了这件事儿,那可就不单单只是饿我三天三夜这么简单咯!他肯定会把我像只小鸡仔儿一样吊起来,然后拿着那根可怕的皮鞭子狠狠地抽打我,一抽就是足足三天三夜呐!”说到这里,重阳忍不住浑身打了个激灵,仿佛已经亲眼看到了自家师傅明义道长手持皮鞭、凶神恶煞般向自己走来的恐怖场景。
  重阳满脸堆笑地走上前去,小心翼翼地站到孙四淼身后,伸出双手轻轻地揉捏起他的肩膀来。与此同时,重阳还将脑袋凑到孙四淼的耳边,脸上露出一副谄媚至极的表情,娇声娇气地说道:“祖师爷啊,您老人家心地善良、宅心仁厚,肯定舍不得以后再也见不到像重阳我这般乖巧可爱的重徒孙吧?”
  孙四淼听后,先是微微一愣,随即便不耐烦地挥了挥手,大声说道:“好了好了,别在这里油嘴滑舌啦!我不会把这件事告诉你师父的,放心吧!”
  “哇塞,真的吗?”重阳听到孙四淼的话,眼睛一下子瞪得溜圆,满脸都是难以置信的神情,仿佛不敢相信自己所听到的一切。
  孙四淼见状,无奈地点了点头,笑着回答道:“当然是真的!不过嘛……你现在赶紧去挑水然后把水烧开,可不许偷懒哦!”
  “嘿嘿,知道啦!谢谢祖师!”重阳得到了孙四淼的应允,心中大喜过望,立刻兴高采烈地应了一声。只见他转身一蹦一跳地朝着水井跑去,很快便消失在了远方。
  孙四淼瞅着那道快乐的身影,活脱脱就是一只灵动的小鸟,心里不禁犯起了嘀咕:他这么一个开明的老头儿,咋就教出了玄崇和明义这么一对儿榆木疙瘩师徒呢?成天板着个脸,跟私塾里的老学究似的,还总爱唠叨他这个师父!
  玄崇引着岑远清和无尘径直来到孙四淼的竹屋,刚到竹屋小院门口,小道童重阳迎了上来。
  原本蹲在地上数蚂蚁的重阳看见玄崇带着那个年轻人与和尚来了,忙起身行礼道:“师祖,祖师他老人家在屋里恭候两位客人多时了。”
  玄崇“嗯”了声,将重阳打发去准备茶水,然后引着两人进了竹屋。
  竹屋一共三间,彼此之间相互连通,左边一间放着一张床和衣柜,上面放着被褥,用来住人。中间一间正中挂着三清祖师的画像,画像下是一条长长的供桌,放着供奉用的花果和一尊香炉,地上还放着一个蒲团。右边一间则是放着一张木桌和四把竹凳,用来吃饭和待客。
  岑远清刚刚踏入屋内,目光便立刻被那端坐在蒲团之上、正闭目养神的孙四淼所吸引。他嘴角微微上扬,快步走上前去,毫不犹豫地伸出双臂,一把将孙四淼紧紧地揽入怀中,同时大声笑道:“哈哈,好你个孙老头儿啊!整整一百年未见,你居然连出门迎接我的礼数都不顾,原来是躲在此处独自享受清福呢!”
  孙四淼听到声音,缓缓睁开双眼,起身用力挣脱开岑远清的拥抱,并毫不客气地反手推了他一下,一脸嗔怒地回应道:“哼!呸!你这家伙,一见面就知道拿话来挖苦我这把老骨头。我到此地可不是为了享福,而是想要避开那些纷扰繁杂之事,寻得片刻清静罢了。怎么着?难不成你这条蛇妖如今也变得和我一般老眼昏花,分不清状况啦?”话音未落,孙四淼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接着又开口说道:“哦,对了!想来也是如此,毕竟论起年纪来,你可比我这老道士还要大出好几百年呢,眼神儿不好倒也情有可原呐。”
  岑远清闻言,当即狠狠地朝地上啐了一口唾沫,怒目圆睁地回骂道:“去你的吧!你这个不知羞耻的老牛鼻子,尽会往自己脸上贴金!且不说咱们之间谁更年长些,就算按照你们人类的年龄算法,本妖王正值风华正茂的弱冠之年,哪像你这般已然半截身子入土喽!”
  玄崇看着唾沫星子都快飞到对方脸上的两人,无奈的扶额,对着无尘尴尬的笑笑:“我师傅他们就是这样,无尘禅师勿怪。”
  无尘说了句“无妨”,他也不是第一天认识岑远清这蛇妖了,玄崇忙上前拉开喋喋不休得互损的两人道:“师傅,前辈,你们许久未见,咱们不妨坐下来喝杯茶,慢慢聊。”
  “还是小玄子懂事儿,坐下聊就坐下聊,刚好我也口渴了。”岑远清一屁股坐在竹凳上,自顾自的倒了杯茶,一饮而尽。
  “呦,你怎么还在这儿呢?是太闲了还是道观里的事儿不够你忙活的?”孙四淼白了一眼自己的徒弟,然后一屁股坐了下来。
  玄崇赶忙解释道:“没有没有,弟子是担心师傅这里来了客人,身边没人伺候,所以才……”
  玄崇话还没说完,就被孙四淼不耐烦地打断了:“行了行了,你去叫重阳那小子进来伺候就行了,你该干啥干啥去!”
  玄崇心里那叫一个委屈啊,他都好久没来看师傅了,好不容易来一趟,结果还被师傅给嫌弃了。可师傅都这么说了,他也只能乖乖照做,转身离开了。
第 13章 访故人(3)
  就在玄崇即将离开之前,他特意将身旁站着的无尘向自己的师傅做了一番介绍。直到此时,孙四淼方才将目光放在旁边这个始终保持沉默的年轻小和尚。只见这小和尚气宇非凡,其体内隐隐约约散发着佛光,显然是一块不可多得的好苗子。
  孙四淼连忙满脸笑容地对无尘说道:“哎呀呀!年纪大了这脑袋瓜子就不那么好使了,我与这条老长虫已经好久都没有碰面啦,光顾着我们俩叙旧聊天,倒是把小友给冷落咯,还望小友千万不要见怪!来来来,请快快入座吧。”说罢,他便抬起手来,邀请无尘坐到座位上去。
  待无尘微笑着坐定之后,孙四淼紧接着又开口问道:“听闻小友乃是出身自丹阳城外的金山寺,不知贵寺的法印大师近来可好哇?”
  听到这话,无尘微微颔首回答道:“多谢前辈挂念,我家师叔祖他老人家身体还算康健,跟您一样,也是喜欢独自一人躲在我们寺庙的后山之中静心清修,平日里除非遇到极为重要之事,否则是不会出来见客的。”
  这位法印大师他正是无尘师祖法海年纪最小的那位师弟,法印大师的辈分和修为在如今的金山寺中都是最高的。只不过,他如今将近两百岁高龄了,对于世间那些纷繁复杂的琐事,他早就已经不再过问。
  “哎呀呀,岁月不饶人啊,这一转眼,当年的小法印都变成老法印啦!”孙四淼笑嘻嘻地说着,还冲岑远清挤了挤眼,“老长虫,你说是不是啊?”
  岑远清一听,“嗖”地一下把手举了起来,嚷嚷道:“打住打住,你们是老了,可我是妖,又不是人,你们都轮回了我也不会老!”说完,岑远清还故意摆出一副“莫挨老子”的傲娇模样。
  孙四淼被他这么一怼,直接就愣住了,脸色那叫一个精彩,都憋成了猪肝色。他想反驳,可这条该死的臭长虫好像说得也没错,他们妖确实要比他们人寿命长许多。
  孙四淼察觉到自己处于劣势后,立刻转变话题,开始与无尘谈论起一些尘封已久的往事。不过,这些故事大多都是关于岑远清闹笑话、出糗的事情。而岑远清呢,则摆出一副无所谓的姿态,仿佛已经豁出去了一般。每次当孙四淼讲述完一段有关他出糗的经历时,岑远清便毫不示弱地反击回去,也讲述一件孙四淼曾经出过丑的事情,两人你来我往,互不相让,大有“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架势。
  坐tຊ在那里的两个人越说越起劲,情绪高昂,唾沫横飞。然而,在一旁伺候着的小道童重阳却是瞠目结舌,被他们所讲的内容惊得合不拢嘴。
  他原本就知晓自家祖师平日里有些行为不太靠谱,但万万没想到竟然能离谱到这种程度!比如那位祖师爷居然能荒唐到去偷窥青楼女子洗澡的怪癖,这实在是太令人难以置信了!更惊人的是,据说他家祖师还热衷于收集妇人的肚兜……
  凭借着对自家祖师性格的了解,重阳对于岑远清所说的这些事情的真实性毫无疑虑,因为以祖师那不按常理出牌的行事风格,做出这样的事情似乎并不奇怪。
  此时此刻,重阳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在不断盘旋——他听到了如此之多的秘密,而且还是极度隐私、绝对不能外传的那种,那么等会儿他究竟能否安然无恙地走出这间竹屋呢?一想到这里,重阳不禁感到一阵寒意从脊梁骨上升起,额头上也冒出了豆大的汗珠。
  此时已临近正午时分,正是该享用午膳的时候了。孙四淼抬头看了看日头,估摸着时间也差不多了,便转头对着身旁那名叫重阳的小道童轻声吩咐起来:“重阳啊,你速速前往前山告知厨房,让他们中午准备些美味佳肴来。嗯……最好能有几道拿手好菜。”话说到一半儿,他突然意识到还有些细节需要交代清楚,于是又张开口想要继续说下去。然而就在这时,他眼角余光瞥见重阳这孩子竟然有些心不在焉,似乎完全没有把他的话听进去。
  孙四淼不禁皱起眉头,提高音量连唤了两声:“重阳!重阳?”可那小道童依然毫无反应,仿佛沉浸在了自己的世界之中。过了好一会儿,原本正在脑海里疯狂脑补着自己未来凄惨下场的重阳,冷不丁被祖师这突如其来的呼喊声给吓了一大跳。只见他浑身一颤,犹如大梦初醒一般回过神来。紧接着,惊恐万分的重阳“啪”的一声双膝跪地,泪水瞬间夺眶而出,一边嚎啕大哭一边求饶道:“祖师爷爷啊,求求您饶了我这条小命吧!重阳保证今天所听到的事情绝对不会向任何人透露半句!哪怕是一个字也不会说出去的呀!师父还未曾带我下山去品尝那香甜可口的甑糕和香喷喷的 biangbiang 面呢,求祖师爷大发慈悲,千万别杀我灭口啊!”
  一旁目睹全程的岑远清见状,先是一愣,随后忍不住捧腹大笑起来。他伸出手指着孙四淼,毫不留情地嘲笑道:“哈哈哈哈......孙老头儿,真没想到哇,原来你竟是这般之人!哈哈哈哈......”笑声越来越响亮,甚至笑出了眼泪。而被嘲笑的孙四淼则是一脸尴尬,在原地如坐针毡。
  “重阳!你在胡言乱语些什么东西?”只听得孙四淼一声怒喝,那声音犹如平地起惊雷一般,震耳欲聋。他的脸瞬间变得一阵青一阵白,好似那变色龙一般,颜色不断地变换着。眼前这个丢人现眼的家伙若不是自己的亲重徒孙,恐怕他早就像扔垃圾一样将其丢出去,再也不想多看一眼。
  孙四淼拼命压抑着心中的怒火,他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平静一些,但仍能感觉到其中蕴含的怒气:“你,速速前去前山,命令厨房准备一桌丰盛的饭菜!”他几乎是咬着牙,一个字一个字地从牙缝里挤出来这句话。
  小道童重阳被这突如其来的吼声吓了一大跳,呆立当场,过了好一会儿才如梦初醒般回过神来。他满脸惶恐地点点头,结结巴巴地说道:“啊?哦……弟子这就去办。”话音未落,便如脚底抹油一般,一溜烟儿跑得没了踪影。
  重阳离开之后,岑远清看着孙四淼那气急败坏的模样,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他笑得前仰后合,眼泪都快流出来了。而孙四淼的脸色则随着岑远清的笑声变得越来越阴沉,仿佛能够滴出水来。
  一直坐在一旁默不作声、闭目修行的无尘终于看不下去了,只见他轻轻抬起手,掐出一个玄妙无比的法诀。一道微弱的光芒闪过,岑远清那原本笑得合不拢的嘴巴突然像是被施了法一般紧紧闭上了,任凭他如何挣扎也无法张开。
  笑声骤然停止,岑远清一脸茫然地望着无尘,嘴里只能发出含糊不清的“呜呜”声。他一边用手指着自己紧闭的嘴巴,一边冲着无尘投去疑惑和不满的目光,似乎在质问对方为什么要封住自己的嘴巴。
  无尘却只是淡淡地瞥了他一眼,缓缓开口说道:“安静些,莫要在此处扰乱了清静。”说罢,便又重新闭上眼睛,继续打坐修炼起来。
  只见岑远清气得满脸通红,瞪大了双眼,嘴里还不停地嘟囔着什么,双手更是在空中胡乱地挥舞着。他正对着无尘身旁那空荡荡的空气发脾气,就好像那里真有一个惹恼他的人似的。
  一旁的孙四淼饶有兴致地看着这一幕,原本心中的那些郁闷和不快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他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笑容,心想这青蛇姐弟俩和这金山寺的和尚还真是一物降一物啊!
  孙四淼慢慢地站起身来,惬意地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然后,他故意提高声音,对着岑远清大声感叹道:“哎呀呀,果真是应了那句话——‘妖若张狂,必有灾殃’啊!”说完,他还忍不住笑出了声。
  岑远清那一双原本就狭长的眼睛此刻更是眯成了一条缝,里面射出两道犹如实质般的寒光,恶狠狠地瞪向不远处的孙四淼。而被他怒目相视的孙四淼却浑然不觉一般,甚至还微微抬起下巴,脸上挂着一抹让人看了就忍不住想要揍他一拳的得意洋洋之色。
  这两人一个是人,一个是妖,年龄相加都快要接近一千岁了,但此时他们之间的互动,却活脱脱像是两个幼稚的小孩子。
  岑远清见自己凶狠的目光没有起到丝毫作用,心中不禁有些恼火。于是乎,他也不再客气,干脆直接冲着孙四淼做起了鬼脸来。而那边的孙四淼自然也是不甘示弱,同样以鬼脸回击着岑远清。一时间,这一人一妖就在空中你来我往地比起了谁的鬼脸更难看、更吓人,场面好不热闹!
第 14章 一上卦一下卦
  用过午膳之后,此时的阳光透过云层洒下,给整个宗圣观披上一层温暖的金色光辉。玄崇谨遵师傅孙四淼的吩咐,带领着岑远清与无尘一同游览这座庄严肃穆的道观。在他们身旁,还有一个嘟着小嘴的小道童重阳不情愿地跟着。
  几人鱼贯而行,穿过古色古香的栖真阁,沿着蜿蜒曲折的青石小径一路前行,不多时便来到了位于说经台西南方的化女泉畔。只见清澈见底的泉水潺潺流淌,水波荡漾间闪烁着点点金光。而就在泉边不远处,有一绿衣少女正和一个年纪约摸十七八岁的俊朗少年郎并肩而立,两人谈笑风生,好不惬意。
  小道童重阳目光锐利,只一眼便认出了那绿衣少女正是那个总是出现在观里、来历神秘的女子。他连忙凑近玄崇,压低声音说道:“师祖,您瞧,那边的好像是吉祥姑娘和山下徐家的公子呢!要不要小徒前去请他们暂且回避一下?”
  然而,玄崇尚未开口回应,一旁的岑远清却抢先一步笑道:“哈哈,不必如此麻烦啦!人家二人本就比我们先在那里,瞧着正是你侬我侬、互诉衷肠,咱们又何苦去充当那棒打鸳鸯、搅人好事的恶人呢?”说着,他还朝着玄崇挤眉弄眼一番。
  重阳抬头看向自家师祖,只见玄崇微微颔首,表示赞同岑远清所言。于是,重阳心领神会,转身引领着众人朝另一个方向走去。
  跟在后面的无尘却是眉头微皱,他那双深邃的眼眸紧紧盯着那绿衣少女,心中暗自思忖。凭借他多年修炼的敏锐感知力,能够清晰地察觉到这位绿衣少女周身弥漫着一股浓郁的草木精气。很显然,此少女绝非人族,宗圣观的这群道长不会看不出来,但他们却允许这少女进入观里,他一个客人也不便多言,只得默默地跟上队伍继续前行。
  玄崇不经意间回头,瞥见无尘眉头紧紧皱起,步伐也明显慢于众人,似乎被什么沉重的心思所困扰。他心中一动,脚下不自觉地放慢速度,渐渐与无尘并肩而行。
  “无尘小禅师,看你这副模样,莫不是有什么烦心事?”玄崇脸上挂着亲切的笑容,目光温和地望向无尘,率先打破了沉默。
  无尘微微一怔,显然没料到玄崇会如此直接地询问,但他很快回过神来,略微迟疑后,还是轻声说道:“不瞒道长,我方才看到观内的道童谈及那tຊ两位施主显得极为熟稔,心中不免有些好奇,不知道长是否知晓他们的来历?”
  玄崇闻言哈哈一笑,眼中闪过一丝了然之色,缓声道:“原来小禅师是在烦恼这个啊。依我所见,小禅师真正想问的,恐怕是那位绿衣少女吧?”
  无尘点点头,玄崇一副果然如此的模样,他就知道,以无尘的修为不会看不出吉祥姑娘不是人族。
  玄崇看了眼不远处的亭子里有石桌石凳,对重阳道:“重阳,你去取些茶来,我与两位客人在前方亭子稍作歇息。”
  重阳得到指令后,不敢有丝毫耽搁,匆匆忙忙地转身离去。而此时,无尘和岑远清两人,则在玄崇的引领之下,缓缓走进了亭子,并相继落座。
  玄崇先是微微抬眸,扫了一眼坐在对面的岑远清和无尘,然后才开口说道:“想来二位应该都已经察觉到刚才那位身着绿衣的少女非人吧?她名为吉祥,与我们这宗圣观之间可是有着颇为深厚的渊源,乃是化女泉边的一株七香草。”说到这里,他稍稍顿了一顿,似乎是在整理思绪,接着又继续讲起了那段久远的往事。
  “这件事情啊,大概得追溯到一千多年以前喽。那个时候的宗圣观呀,不过就是个毫不起眼的小道观罢了。就在那时,本观的开派祖师尹天师有幸遇到了下凡游历的太清道君,并承蒙其亲自传授太清道法。后来,凭借着自身的天赋和努力,尹天师最终得以成功飞升成仙。但实际上呢,就在同一时间,太清道君还曾点化过一具白骨。此白骨名为徐甲,因其前后侍奉了太清道君将近二百年之久,所以太清道君心怀感念,不仅将其点化成灵,而且还破例把他收为记名弟子,赐号‘白骨真人’……”
  太清道君每隔半个月便会在宗圣观的讲经台为尹天师和徐甲传道授业、答疑解惑。时光荏苒,匆匆而过,就这样整整过去了一年之后,太清道君方才功成身退,返回仙界。
  说来也巧,就在距离太清道君讲道之处不远的地方,有着一泓清澈见底的清泉。泉边生长着一株历经百年风雨洗礼的七香草,它静静地伫立在那里,仿佛在默默地聆听着道君的教诲。或许正是由于太清道君在此处讲道时所散发出来的玄妙气息,这株七香草竟然渐渐地萌生出了灵智。
  尹天师与徐甲偶然间察觉到了这处的变化,他们对这株拥有灵性的七香草关爱有加,时常前来照料呵护。随着时间的推移,这株七香草幻化成了一名亭亭玉立的妙龄少女,还给自己取了个名字叫做吉祥。而这眼清泉,也因此而被尹赋予了一个美丽的名字——化女泉。
  随着尹天师和徐甲频繁地下山游历,凭借着自身的高深道行广积善德,宗圣观的名声逐渐传播开来。越来越多的人知晓了宗圣观,纷纷慕名而来,希望能够拜入宗圣观门下,学习道法。于是,宗圣观开始招收一些具有慧根的弟子入门,道观内一时间热闹非凡。
  然而,尹天师因为既要专心修炼提升自己的修为,又要悉心教导新入门的弟子们,分身乏术之下,前往化女泉的次数变得越来越少。而徐甲则不同,他与吉祥同为异类得道,彼此之间更有一种天然的亲近感。再加上吉祥尚不能完全化形,无法离开化女泉自由行动,所以徐甲自然而然地成为了化女泉的常客。每次下山归来,他都会迫不及待地来到化女泉畔,与吉祥分享那些他在山下遇到的奇闻异事,两人相处得十分融洽,欢声笑语常常回荡在这片宁静的角落。
  转眼已是百年,宗圣观在尹天师的手上发扬光大,尹天师也已经功德圆满,在他飞升前昔,他将徐甲叫到了自己的房里。
  徐甲轻轻推开门,踏入屋内,尚未站稳便开口问道:“师兄,不知您此番寻我所为何事啊?”他那洪亮的声音在房间内回荡着。要知道,他与尹天师有着百年的师兄弟情谊,彼此之间早已熟稔至极,说话自然也就无需拐弯抹角、遮遮掩掩。
  只见那坐在桌前的尹天师,须眉皆已雪白如银霜,但面容却依旧慈祥温和,听到徐甲的话语,他微微一笑,缓缓说道:“师弟,为兄不日即将飞升去仙界。在这临行之际,心中尚有一些言语想要对你交代一番。来,快些过来坐下,咱们慢慢谈。”说着,他伸出手来,朝着旁边的椅子微微一摆,示意徐甲落座。
  徐甲闻言,赶忙快步上前,恭恭敬敬地依言坐下。对于尹天师这位德高望重的师兄,他向来都是心怀敬意的,平日里尹天师但凡有所吩咐,他无有不从之理。
  待得徐甲坐稳之后,尹天师方才继续言道:“师弟呀,今日为兄唤你前来,实则是有两件要事相托于你。这头一件嘛,便是关于咱们这座宗圣观以及观中的一众徒儿徒孙们。我知师弟你生性洒脱不羁,如闲云野鹤一般,向来不喜被观中那些繁杂琐事所羁绊束缚。然而,师兄还是希望在我飞升之后,你能够对他们稍加照拂。”
  徐甲当即对着尹天师拍着胸脯保证道:“师兄,您也知道,我乃是师尊以一具白骨点化,无父无母。于我而言,宗圣观就是我的家,观里的那些徒子徒孙就是我的家人。您放心,只要有我在一天,就绝对不会让外人欺负了咱们宗圣观。”
  尹天师一脸欣慰,抚须笑道:“好好好,为兄将这宗圣观托付与你,自然放心。”说罢,收敛起了笑容,表情严肃道:“为兄要说的这第二件事,是关于师弟你自己的。”
  “关于我的?”徐甲一脸疑惑,他孤家寡人一个的,能有什么事让师兄牵挂的呢?
  尹天师点点头道:“正是。”见徐甲有些不明所以,又问道:“师弟可还记得师尊收我们两人入门下时,对你我二人说过的话?”
  “自然记得。”徐甲点头,又缓缓道:“师尊曾言,师兄‘百年后飞升有望,可为内门弟子’,而我‘命中有一劫,先收作记名弟子,待度过此劫,再收为内门’。”
  尹天师面色凝重道:“不错,我如今功德圆满,道行大涨,这些日子为咱们宗圣观和师弟各卜了一卦。”
  徐甲资质本就不如尹天师,寻占问卜的本事也是一般,如今已经算是大半个仙人的尹天师,他更是比不得了。
  徐甲看师兄面色凝重,就知道卦象不算太好,急忙问道:“卦象如何?”
  “一上卦一下卦。”尹天师说着,叹了口气。
第 15章 真是个呆子
  “哦?咱们宗圣观是个什么卦象?”徐甲瞪大了眼睛,满脸都是惊讶之色,他怎么也想不到这卦象之间居然会有如此大的差异。不过,相比于自身的命运,他显然更为关注整个宗圣观的荣辱兴衰。
  只见尹天师微微皱眉,思索片刻后缓缓说道:“上卦,咱们道观虽然会遭遇一些波折和困难,但好在传承能够一直延续下去,香火不绝。”说罢,他那原本平静的面庞上流露出一丝复杂的神情,似喜似忧。
  听到这话,徐甲如释重负般地长舒一口气,紧绷着的神经终于放松下来。他连连点头,嘴里念叨着:“嗯,那就好,那就好,只要传承不断,咱们宗圣观就还有希望。”脸上也不由自主地浮现出几分明朗的笑容,仿佛看到了道观未来繁荣昌盛的景象。
  “你啊,你啊,咱们道观是上卦,你自然就是下卦了,你还在这儿叫好,你叫我说你些什么好呢!”一旁的尹天师无奈的摇摇头,长长地叹息一声。看着自家师弟对道观这般上心的模样,他心中是欣慰的。可又想到他为这个师弟占卜的下下卦,一时间,竟也不知道对于眼前的状况到底应该欢喜还是忧愁了。
  “嘿嘿嘿!”徐甲挠头笑笑,小声嘟囔道:“我反正孤家寡人一个,下卦也没有什么好担心的。”
  尹天师看着自己面前这个明明是青年模样却傻笑得像个孩子似的师弟,哭笑不得,又忽的听清徐甲喃喃自语,气得无法言语,“你!你你,气煞我也!”说着,抄起桌边的拂尘,对着徐甲的脑袋“咚”地来了一下。
  “哎呦!”徐甲痛呼一声,他也没有料到一向慈眉善目的尹天师会动手打他,结结实实地挨了一下。一边捂着脑袋倒吸冷气一边委屈道:“嘶~师兄,你还是不是我嫡亲的师兄了?”说着,还故作可怜的挤出几滴眼泪,继续道:“下手这么重,是想给我开瓢吧!”
  尹天师也暗道自己真是气糊涂了,明知师弟一根筋,居然还打他的脑袋,万一把这厮打得更傻,那他哭都没地儿哭去。
  经徐甲这么一闹,尹天师的气也消得差不多了,tຊ斜了一眼徐甲道:“少贫嘴,贫道在和你说正事儿!”
  徐甲不情不愿的“哦”了声,乖乖坐好,合着他挨打还都是他的错。
  “百年后,王朝更替,妖魔频出,我算出你有一死劫。”尹天师说着还看了眼徐甲,确保自己说的话他在听,“我飞升后,你最好闭关,抓紧时间提升你的修为,非生死存亡这等大事,切莫下山。”
  “我知道了,师兄!”徐甲有气无力的回答道,如小鸡啄米一样点头。
  尹天师见徐甲这副心不在焉的模样,也只能无奈的摇摇头,再次叮嘱道:“不能只是嘴上说知道,要放在心上!”
  “是,我一定听师兄的话,闭关修炼!”徐甲突然变得一本正经,信誓旦旦得保证完又试探性得问道:“师兄,那没别的事的话,我就先回去了?”
  尹天师摆摆手,他怕再和徐甲待下去,他又要忍不住动手了!让徐甲领教一番,何为棍棒底下出孝子,啊不,是孝师弟!
  没过多久,尹天师就在一众徒子徒孙的注目下,羽化登仙。升仙时的异象引得山下的百姓们惊叫连连,纷纷跪地叩拜。宗圣观经此一事名声大噪,一时间门庭若市,热闹非凡。
  徐甲与观主师侄交代一番后,就在化女泉旁的栖真阁开始闭关修炼,隔三差五的去和吉祥说会儿话。除了宗圣观的一些大事,他基本不怎么在人前露面。
  悠悠岁月,转瞬已过百年。山下王朝更替,位于山间的宗圣观,亦历经了两代观主的传承更迭。自初代观主尹天师起,时光流转至今,这座道观已然迎来了它的第四代观主。
  此刻,于栖真阁内闭关修炼的徐甲,相较于百年之前,无论是心境还是修为都愈发沉稳老练。待到现任宗圣观观主转身离去之后,他便悄然现身,迈着轻盈的步伐来到了化女泉畔。
  只见七香草吉祥早已幻化成为一名身着绿衣的娇俏少女,亭亭玉立地伫立于此,静静地等待着徐甲的到来。当徐甲的身影映入眼帘时,两人相视而立,一时间竟有些相顾无言。
  最终,还是吉祥率先打破了沉默,她朱唇轻启,柔声问道:“你这是又要下山去了?”在过去的这漫长百年光阴之中,徐甲已经先后八次踏上下山之路。每次临行之前,他都会特意前来此处与吉祥辞别;而当他完成任务重回山上之后,同样也会第一时间赶来这里,向吉祥娓娓讲述自己在下山路途中的种种见闻与遭遇。
  面对吉祥的询问,徐甲微微颔首,表示肯定,并轻轻地应了一声:“嗯。”
  吉祥秀眉微蹙,接着追问道:“那么这次,你大概何时才能归来呢?”
  徐甲轻轻摇了摇头,神色凝重地回答道:“此次山下的周至县正遭受着狼妖肆虐之苦,观中的数名弟子以及几位长老奉命下山降妖除魔,然而至今却杳无音信。此番我下山不仅要将那作恶多端的狼妖彻底铲除,还要设法找寻失踪的弟子和长老们的下落。因此,具体的归期难以确定。”
  听到这番话,吉祥不禁流露出担忧之色,含情脉脉地凝视着徐甲,轻声说道:“那就祝你平安归来。”
  徐甲点点头,突然的安静让两人之间气氛有些暧昧,徐甲感觉自己心脏扑通地有些厉害,连忙转身不敢与吉祥对视,背对着吉祥道:“我走了,等我给你带礼物回来。”
  “好,我等你!”说完这话,吉祥就羞红了脸,望着那道渐行渐远的背影,目光坚定的喃喃道:“不管多久,我都会在这儿等你。”
  时光匆匆,转瞬间一月有余已逝。吉祥的心愈发焦灼,再也难以按捺得住那份担忧与牵挂。要知道,以往徐甲下山办事,最多八九天便会回来,可此次竟然整整过去了一个月,却依旧未见其身影,怎能不让她忧心?
  日子就这样又晃晃悠悠地过去了三四天,吉祥满心愁苦,皆因自己道行尚浅,始终无法成功化为人形从而得以离开化女泉去探寻徐甲的下落。随着时间的推移,她的内心犹如热锅上的蚂蚁般焦躁难安,此时此刻,对于能够化形成人的渴望,比任何时候都来得更为强烈和急迫。
  两日之后,夜幕降临,晚霞如诗如画。就在这宁静的傍晚时分,当吉祥远远望见那道向着化女泉走来的熟悉身影时,心中所有的思念之情如同决堤的洪水一般汹涌而出。她激动万分,眼眶中闪烁着晶莹的泪花,脚下生风似地径直冲向徐甲,然后一头扎进了他温暖的怀抱之中,哽咽着说道:“你终于回来了!”
  徐甲面对吉祥这突如其来的热情相拥,一时间竟有些手足无措。然而,出于本能反应,他还是下意识地紧紧抱住了吉祥。刹那间,一股清新淡雅的草木香气钻入他的鼻中,让他不禁心神一荡。此刻的他,脑海中一片空白,只是木讷地回应了一句:“嗯,我回来了。”
  也许是意识到自己刚才的行为略显失态,吉祥那张粉嫩的脸颊瞬间涨得通红,宛如熟透的苹果一般娇艳欲滴。她手忙脚乱地从徐甲温暖的怀抱中挣脱出来,抬起双手,假装整理起那原本就只是略微有些凌乱的发髻,同时结结巴巴地解释道:“那个……我、我刚刚真的是因为太久没见到你了,所以一时之间情绪太过激动,才会那样的,你可千万别往心里去呀。”话音刚落,吉祥便低下头去,仿佛要将自己整个儿埋进尘埃里似的。此时的她根本不敢抬头直视徐甲的眼睛,但内心深处却又抑制不住想要看看徐甲对此究竟作何反应的冲动。于是乎,她只得时不时地偷偷抬眸瞥上那么几眼。
  而另一边的徐甲也如梦初醒般回过神来,他这才惊觉两人方才的举动实在是过于亲昵了些,如此这般确实有悖常理。一时间,徐甲只觉得脸上一阵发热,心中更是犹擂鼓般砰砰直跳。他随口应和着吉祥:“啊?哦,嗯!我当然不会把这件事放在心上啦。”话虽如此说,然而他的目光却始终不敢与吉祥交汇,眼神飘忽不定,显得极为尴尬。就在这时,徐甲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急忙伸手入怀摸索起来。不一会儿功夫,只见他小心翼翼地从怀中掏出一支精美的白玉簪子来。
  这支簪子通体洁白无瑕,玉质温润,上面还精心雕琢着一朵栩栩如生的兰花图案,看上去煞是好看。徐甲手持簪子,轻轻地递到吉祥面前,柔声说道:“这是我在山下偶然瞧见的,当时第一眼看到它的时候,我就觉得这簪子跟你特别相配,于是便买下来打算送给你!”
  吉祥先是微微一愣,随即便满脸娇羞地伸出纤纤玉手,有些扭捏地从徐甲手中接过那支白玉簪子。当她定睛细看时,立刻就被这簪子精致的做工和美丽的造型所吸引住了。尤其是那朵雕刻得细腻入微的兰花,简直如同活物一般生动逼真。吉祥满心欢喜地凝视着手中的簪子,嘴角不自觉地上扬,露出一抹甜蜜的微笑。其实对于吉祥来说,只要是徐甲送给她的礼物,无论是什么样子的,她都会喜欢。
  吉祥将簪子又递给徐甲道:“你帮我戴上吧。”
  徐甲点头“嗯”了声,接过簪子,将簪子插入吉祥的发髻。
  吉祥簪好簪子,在徐甲身前转了个圈,问道:“好看吗?”
  徐甲立马点头道:“好看,好看!”
  吉祥看着盯着自己像个呆头鹅似的徐甲,做了一个大胆的决定,踮起脚尖亲了一下徐甲。
  徐甲瞳孔微张,如遭雷击,捂着刚刚被亲过的地方僵直得立在原地。
  吉祥捂嘴笑道:“真是个呆子!这是你送我簪子,我给你的回礼!”
  吉祥说完就消失了,只留下一脸震惊的徐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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